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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  腦中聲音

派德是個十六歲的少年,在青春洋溢的年紀,他卻永遠是在角落不被注意的那個人,從小體弱多病,導致學習注意力無法集中,運動就更別提了,跑個百米都會喘不過氣。

他總是在角落看著其他男生,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,充滿魅力身邊也總是圍繞著一群女同學。

派德羨慕這樣的生活,但是他很明白自己不可能做到這一點,只是默默地走到廁所,洗了把臉照鏡子「這個慘白瘦弱的小子,有誰會喜歡?連他自己都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了。」

然而就在這天,更糟的事情發生了。派德才緩慢的走回到了學校的操場,還沒接近班上同學在打球的場地,他就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,隨後便失去意識倒在地上。

同學們在享受著體育課的活力,沒有人發現他的狀況,直到有老師路過這裡,才發現他昏倒在地上,大聲的呼叫其他人幫忙,也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送他去急救。

當派德再醒過來的時候,已經在醫院裡的病床上,手吊著點滴、臉上罩著氧氣罩,眼睛的視線有點模糊,這時已經是晚上,而在病床旁邊的是他的媽媽,累到直接趴在一旁睡著了。

他用微弱的聲音詢問著「我我怎麼了?」

但寂靜空蕩的病房裡,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。派德努力的動了動手,而他的媽媽也感受到了動靜,立刻站了起來摸著他的額頭「孩子,你嚇死我了,你可終於醒過來了!」

然後他媽媽擦著眼角的淚,跑出去找護理師和醫生,這時的派德還是身體使不上力,很疲倦的感覺。

醫生和護理師們立刻進了病房,檢查著他的生理機能,然後跟他的媽媽說「目前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,但是會這樣忽然昏倒,建議還是再做更進一步的檢查,了解原因也會比較安心。」

他的媽媽點了點頭,隨後看了派德一眼,他能感受到那個眼神裡的不捨和擔憂,於是派德用盡全力微笑著說「沒事的,檢查一下比較放心。」

所以他們決定了,再做腦部超音波、核磁共振等檢測。原本只是為了確認身體狀況沒有其他問題,派德也期待著最後的結果報告,會說他營養不良或需要多休息睡眠等,就算是貧血也還好,調養一陣子就會好了。

但只能說天不從人願,報告顯示他的左腦裡長著一顆腫瘤,如果不開刀進行治療,就會持續長大壓迫到腦,最壞的狀況會導致死亡。聽到這樣的消息,派德完全無法接受的呆坐在那裡,腦袋一片空白,他的媽媽則是直接放聲大哭。

他當天就直接住進了醫院,準備進行後續的治療。但派德很清楚,自己是單親家庭,經濟狀況也不好,媽媽要工作還要照顧他,這毫無疑問的讓原本就很困難的生活雪上加霜。

醫生對他媽媽說明了一下病情,就請她回家準備一些生活用品,要有長期治療的打算。媽媽離開之後,派德接受醫生簡單的檢查,然後就躺在床上休息。這時醫生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,拿出了一份派德的檢驗報告,原來在腦電波檢查的時候,出現了兩條線的波動。

他看了看報告,若有所思的拿起手機撥通電話:「我資料先傳給你,他在醫院裡,別鬧大,等時機成熟我再告訴你。」

深夜,派德難過的躺在病床上,看著天花板深思著「為什麼這些事情都會發生在我身上,難道世界上就是有人的命運,注定要永遠無法翻身嗎?」

就在這樣自怨自哀的心裡對話間,忽然有一個聲音回應了他「我們都無法決定自己的出生吧!」

派德有點嚇到,但畢竟是心裡的聲音,或許只是幻覺,或是潛意識想跟自己對話吧。

這時那個聲音又出現了「我知道你聽得見我說話。」

派德下意識的挖了一下耳朵,然後自言自語的說著「聽見?我明明是在胡思亂想,怎麼會有人跟我說話。」

聲音再次的直接顯現在他的腦海中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可以跟你說話,應該說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。」

派德驚訝的坐起身「你說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是什麼意思?你到底是誰!」

他有點激動因此聲音也放比較大,立刻被同房其他床的病人警告「小聲一點!要不要睡覺阿,該送你去精神病院吧!」

這時腦中的聲音對他說「你可以直接用想的,我聽得見。」

派德有點懷疑的閉上眼,心裡想著「這樣你聽的到嗎?」

那聲音立刻回應了「聽得見喔!」

他有點驚訝的繼續追問著「你到底是誰?難道我瘋了嗎,為什麼會在心裡聽到這樣的聲音,還可以對話。」

那個聲音笑了一下「你沒瘋,而且你猜錯地方了,我不在你的心裡,而是在你的腦裡。」

派德驚訝的張開了眼,左手緩緩的摸著自己的頭。

聲音也察覺到了,就對他說「猜得沒錯,我就是長在你腦中的那個腫瘤。」

他有點害怕的說「你是腫瘤!為什麼能說話?」

在他腦中的腫瘤回應著「我也不知道,或許是因為長在你的腦中,所以吸收了你的智商吧。」

派德輕嘆一口氣,半開玩笑的想著「難怪我從小到大成績都這麼差,原來是把智商分給別人了。」

腫瘤馬上反駁「沒這回事,自己笨不要怪在我身上,我也是今天才有溝通能力的。」

沒什麼朋友的派德,在這樣的對話中不覺的笑了出來,感覺就像是知己在聊天一般,還是一個真的懂得你在想什麼的知心朋友。

但隨後派德心裡就開始擔憂,想著如果這個腫瘤不切除,那不斷的長大總有一天會壓迫到腦,到時候自己也活不了。但若是切掉了,他心裡也有點不捨這個難得的好友。

腫瘤聽見了他的心聲,於是對他說「如果有辦法讓我們繼續這樣活下去呢?」

派德很高興,怎麼都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呢?於是對腫瘤談判著「如果動刀切除你,你活不了我也無法保證不會復發;但如果不切除,總有一天你會長大到壓迫我的腦,到時候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。」

腫瘤彷彿有表情在微笑著「所以呢?」

派德接著說「我不想死,我知道你也是,而且難得我們能這樣溝通,如果我能養著你,但你不再長大,我們就能一起活下去啦!」

腫瘤笑了起來「對阿!」

這時派德才驚覺,原本腦袋遲鈍的自己,什麼時候邏輯能力變這麼強了。

腫瘤就對他說「你察覺到了吧,我能刺激你的腦,讓你的能力增強!不只能讓你變聰明,還能增加體能和反應力。」

派德想這根本是自己夢寐以求的能力,更加堅定了他不會切除這個腫瘤的想法。

而腫瘤也嘆著氣對他說「但也別再叫我腫瘤了,給我個名字吧。」

派德想了想,微笑著回應了「那就叫你路西法,雖然世間的人視你為邪惡的,但對我來說你就是晨星、照亮我的那道光!」

那個腫瘤聽了很滿意「好!我喜歡這個名字。」

隔天,派德的氣色和活力,讓醫生和護理師無法想像,他也提前在媽媽還沒到醫院前,就先謊稱家人準備帶他到其他醫院救治,所以要辦理出院。

醫生苦勸他在這裡可以有完整的療程「既然都住院了,而且我們從最開始的檢查到後續的狀況都很清楚,你在這裡能受到最妥善的照顧和醫療,其實可以不用轉其他醫院。」

派德因為腦中有路西法的刺激,原本懦弱不善言語的個性,也變得能言善辯,還演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「沒辦法,我媽媽就是很堅持,他有認識的醫生在這方面很厲害。」

然後派德看了一眼醫生「我的意思不是說你不專業喔,而是你知道自己的孩子有這樣的狀況,做媽媽的當然會變得固執難溝通。」

醫生聽著嘆了口氣「好吧,但是你一定要治療,另外我希望你和你媽媽能簽一張切結書,表示是依照自己的意思出院的,也留下住處的地址,如果有問題我們可以找得到你們。」

其實醫生心裡也在等待他離開醫院,只是這樣放走他就不知去向了,要他簽切結書並留下地址,也是為了能鎖定他的位置。

派德笑著答應了,填寫完切結書就對他們說「我媽媽剛開車到這裡,等不及想帶我去他說的醫院,也不想停車,那我去給他簽一下就拿回來給你們。」

然而走出醫院的派德,根本知道媽媽還沒過來,他閉上了眼,回想著媽媽之前的簽名,手照著比劃著,就在切結書上簽下了媽媽的名字。

回到護理站,醫生對照著前幾天派德的媽媽簽下的病危通知,和切結書上的簽名一模一樣,也就沒有懷疑的讓他出院了。

才走出來派德就先打了個電話給媽媽「我出院囉!」

媽媽在電話那頭緊張的說著「出什麼院!你不是要等開刀治療的排程嗎?我都準備好你的日常用品準備去醫院了

派德在電話中一派輕鬆的說著「沒有啦,今天早上醫生跟我說是檢查報告拿錯了,我沒有長腫瘤啦。」

媽媽還是擔心的追問「真的嗎?你要確定喔,還是要再檢查一次。」

派德笑著回答「不用啦,你放心,我等一下就回家了,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沒問題囉!」

掛上了電話,他的媽媽還是不放心,馬上想著要怎麼再找醫院幫兒子做複檢,還是要確認了才能放心。

而走在路上的派德,心中也不斷在跟路西法對話「成功了,這樣我們就能繼續生活下去,你也可以幫我加強能力。」

但派德沒有忘記承諾,是要和路西法一起活著,所以就在心裡問他「那你會需要什麼嗎?」

路西法回應了他「我需要糖分才能繼續生長,所以你要定時攝取定量的糖,我才能在你的腦中繼續幫你。」

派德想原來這麼簡單,就走進了旁邊的便利商店「好了,挑個含糖的東西吧。」

路西法就像透過派德的眼睛般,看著陳架上的商品「這個不好、這我不喜歡、別吃巧克力,我會很難受。」

隨後他們逛到了飲料櫃,派德拿起了一瓶可樂「這個呢?」

路西法好像在搜尋派德腦海中的回憶,找到了從前可樂的味道「嗯,不錯!這個我喜歡。」

派德是高中生沒太多錢,但也一口氣買了好幾瓶準備帶回家,把口袋裡的零用錢全部用上了。

不久後他回到了家中,發現門鎖被破壞了,原本的他不會有這樣的警覺性,但路西法也提醒著「小心,不太對勁!」

派德有點怕,但想到媽媽還在家中,還是硬著頭皮走進去,緩緩的推開門,但壓低了身體,故意大聲的喊著「媽,我回來了!」

聲音剛落,旁邊就射出了一把短刀,直直的插在門上,如果派德沒有壓低身體,肯定會讓他斃命。

但他被嚇到,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往家中客廳的沙發後躲了過去,發抖著觀察四周,卻無法判斷那把刀是從哪裡飛出來的。

派德害怕的跟路西法對話「怎麼辦,你有辦法讓我變武功高手嗎?」

而路西法也無奈的表示「先生,我是腫瘤,不是神仙好嗎!而且剛才就警告你有問題了,你老兄還給我跑進房裡是怎樣。」

這時房裡有個身穿黑衣黑褲,戴著口罩的人,無聲無息的已經走到了沙發的後面,手裡拿著兩把短刀,就跟插在門上的那把一樣。他已經緩緩的觀察著派德發抖的雙腳,準備給他致命的一擊。

就在他舉起刀的時候,門外衝入了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,穿著軍綠色外套,灰色裡衣和牛仔褲,但牛仔褲絲毫沒有限制到他的動作。進門一個箭步,腳踢在拿刀的人頭上,瞬間的動作讓那個如殺手般的黑衣人也無法防備,整個人彈飛起來,撞到旁邊的牆後昏倒在地。

那個穿軍綠外套的人,回頭跟派德說「快跟我走,他們一定不會只派一個人來!」

派德慌張的站起身,想要往房裡走「等等,我要帶我媽一起走!」

他感受到腦海中的路西法這時就像個有形象的人般,沉默無語的低下了頭,其實派德心裡也明白是什麼意思,但仍執意的想要往裡衝。

直到那個身穿軍綠外套的人狠狠的打了他一把掌「你媽已經死了!不然你覺得殺手為什麼會在你家等著你。」

就這樣呆住的派德被那個人強拉著走了出去,其實他心裡明白,那個黑衣殺手那麼狠,自己的媽媽怎麼可能還活著,只是不想接受,所以才拼命的想做確認。

而在他們下樓梯的時候,果然底下又出現了三個身穿黑衣褲、戴著口罩的人,發現了派德後他們立刻拿出了刀子要攻擊。救出派德的那個人放開手要迎敵,這時路西法在派德的心中,也和他感同身受,於是緩緩的在他的腦裡,刺激著掌管運動和反應神經的部分。

派德跳起來一躍而下,先踢倒了第一個黑衣人,讓他隨樓梯一路滾下去,另外兩個閃過了他,拿著短刀就往他身上砍,而還未站穩的派德,卻能在不可思議的狀態下,舞動身體閃過兩人同時的攻擊。

派德的反應速度變得極快,看到周圍的動作都像看電影用慢速撥放般的緩慢,他隨手就抓起其中一個黑衣人的手,搶下了那個人手裡的刀。但在那個瞬間,他的意識忽然無法掌控身體,就像被拉進一個薄膜裡,看著外面的自己,卻不是照著所想的在動作。

這時拿起刀的派德,俐落的揮動,將那兩個黑衣人的喉嚨劃開,再用手肘和腳重擊他們,最後用力一揮,把刀射出刺進一開始跌到樓梯下的黑衣人頭上。短暫的時間,三個黑衣人就這樣死在派德的手中,如此俐落的手段,讓那個身穿軍綠外套前來救援的人也看傻了。

但這並不是派德所希望的,他無法控制住自己,而在那個瞬間,他也閃過了一個念頭「難道是路西法?」

立刻他就不敢再繼續想下去,因為派德也明白,他心裡所想的每一件事,路西法都會知道。看著眼前三具屍體,派德站在其間不知所措,他也像是從那個薄膜中慢慢走出來一樣,終於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了。

還是路西法在他的腦中大喊「快走!」

派德才抬頭看著上一層樓梯那個前來救援的人,而穿軍綠外套的人也才反應過來,衝下去拉著他往外跑。

他們到了隔壁的巷子裡準備上車逃走,但腦袋清楚的派德停下腳步「等等,你先解釋你是誰,這到底是什麼狀況!」

穿軍綠外套的人慌張的開了車門「現在沒時間了,快跟我上車,不然等一下又有人要殺來了

派德很堅定的回答「不可能,誰知道你是不是也想要我死,還是要抓我去哪裡,沒搞清楚前我不會上車的。」

軍綠外套的中年人無可奈何,只好喘著氣說「我叫麥爾,原本是個警察,因為我知道有個組織的人要來殺你,所以要帶你逃走,可以了嗎?」

派德當然對這樣不清不楚的解釋無法滿意,就又追問著「你說原本是警察,所以現在不是囉,還有你說的組織是什麼?他們為什麼要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?」

麥爾知道不說清楚只會拖延到時間,讓他們的處境更危險,於是關上了車門,認真的看著派德「你還覺得自己是普通的高中生嗎?昨天在醫院裡,檢查時已經發現你的腦波異常了,這些報告被賣到一個專門移除異常人類的組織那裡,所以有人要來殺你!」

隨後麥爾有點欲言又止,派特看了出來,就沒有回應的等待著。

過了一陣子,麥爾整理了情緒才又說「我的妻子,也是這樣被認為是"異常人",而被那個組織的人處決了,所以我才會到處找有這種狀況的人,不要再讓這種情況發生。」

麥爾又輕輕的打開了車門「原本我想用警察的身分繼續追查這件事,沒想到那個組織的勢力強大,最後我被栽贓,革職處分。」

派德仔細觀察著麥爾的神情和呼吸,感覺起來不像是在說謊,於是就走了過去,打開車子副駕駛座的門「好吧,那接下來我該怎麼辦?」

麥爾坐上去發動了車子「先到我那裡,我有個地方可以防止他們的追蹤,我也在等待像你這樣的同路人,一起想辦法報復那個組織。」

派德雖然還是半信半疑,但能解開這些謎團的,也就只有眼前這個人了,所以就想先跟著他走,再想辦法找出答案。

於是麥爾開著車,帶著他離開了城市,準備往他的避難處去,後續的路程看來還非常的漫長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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