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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覺-百年帝都之戰-第一章.jpg

深夜的一通電話,驚醒了剛加入刑警隊的阿池,他揉著眼睛看著手機,是分局打來的,心想今晚看來應該是沒得睡了。

電話那頭的小隊長,語氣急促還有許多裝備、物品碰撞的聲音,看來是在準備著出動:「有緊急任務,快回來準備出動!」

阿池反射性的對著空氣伸手敬了個禮:「是,長官!」隨後便手忙腳亂的換著衣服出門。遠調到台北,隻身在外的阿池,也沒有家庭的牽掛,剛入職也想爭取表現機會,又遇到非常想做出成績的小隊長,他就成為臨時調動的最佳班底。

但就算如此,小隊長也不曾這樣在夜間臨時召集出動,阿池走出門皺著眉陷入深思,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。

回到分局,看到小隊長和另一個機動型的同事已經整裝待發,阿池在小隊長的催促下也迅速的著裝。他同時看著四周:「就只有我們嗎?是什麼樣的緊急任務?」

看到小隊長露出微笑:「擔心什麼,我是要給你們建功的大好機會!」

阿池聽了更擔心:「所長和分局長都不知道嗎?」

另一位同仁拍著他的肩膀:「讓他們知道,那我們哪來的功勞可領。」

阿池停下了穿戴裝備的手,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小隊長居然是想擅自行動:「這被發現不怕被懲戒嗎?」

小隊長拍著自己的胸脯:「我告訴你,錯過這次你不知道要等到民國哪一年才有機會!你不是跟我說想要表現,我們都是一樣的想法,如果不想加入現在就走人,但不準跟所長、分局長說!」

阿池稍微遲疑了一下,但心想小隊長說得有理,這不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機會嗎?於是堅定的拉了拉制服:「不,我要加入!」

另一名同仁開心的抱了阿池一下:「這才對嘛,過了今晚,我們就都能升職啦!」

阿池還是有點擔憂:「我們才三個人行嗎?」

小隊長揮著手指揮他們出發:「不用怕,我接到線報,是個頂尖駭客在作亂,他的同夥也就兩人,手無縛雞之力的罪犯,我們三個警察三把槍,有什麼好怕的!」

隨後他們開著警車出動,為免打草驚蛇也沒開警笛,之後緩緩的來到了西門町的電影街,先在遠處停了下來。

小隊長檢查著手槍:「那個頂尖駭客就在電影院對面的廢墟裡,等等不用開槍,嚇嚇他們就可以了。」

阿池隨口也問著:「知道那個駭客是要做什麼嗎?」

另一位員警應和著:「八成就是詐騙集團之類的,能破獲到駭客等於抓到最上游,當然是大功一件囉。」

阿池聽了回答:「也是,哪像平常抓車手,怎麼樣都抓不完,也追不到源頭。」雖然這樣說,阿池還是有點狐疑,為什麼駭客要找這樣一個地方,在這種奇怪的時間做這樣的事。

小隊長閉上眼搖了搖頭,露出笑容彷彿告訴他們都猜錯了的表情:「只是個詐騙集團怎麼算立大功?我們要抓的是局裡通緝已久的頂級駭客,犯下許多大起的資料庫入侵,甚至是國際案件,但從始至終都沒有人能查出他是誰!」

阿池雀躍的表現出崇拜的動作:「結果被你查到了,也太厲害了吧!怎麼做到的?」

小隊長這時露出驕傲的表情看著阿池他們兩人:「專業機密當然不能透露,只要記得跟著我就不會錯了,他們在廢墟的三樓,等等我們直接衝進去。」

然後小隊長指著阿池:「你從另一個入口包抄,免得他們逃走了。」

阿池和同仁對小隊長點了點頭表示了解,然後就準備要攻堅了,三人對著手錶時間,小隊長說:「再五分鐘,就衝進去。」

阿池往後門的方向過去,但這時才發現門被木板釘死了,他慌忙的四處找工具要撬開,同時緊張的看著手錶的秒針一點點的動著。

終於在遠方的公園裡找到一個鐵棒,阿池迅速的跑回來把木板扳開,隨後立刻往上衝,這時他看到手錶時間已經超過小隊長指示要攻堅的時間了,但他想既然木板還在,犯人就不可能從這裡逃出來,大不了上去之後被臭罵一頓罷了。

就這樣一路跑到了三樓,阿池舉著槍走進小隊長說的那個廢墟房間,眼前的景象卻超乎他的想像。

只見駭客仍然在昏暗的空間裡,那個唯一發著光的多台電腦前,雙手迅速的作業著,而光線照著的地面,是小隊長和另一個同仁躺在血泊中。

阿池還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麼事,就受到重大的撞擊,整個人彈飛出去,槍掉在地上,他也瞬間陷入昏迷。

過了一段時間,他從暈眩中慢慢恢復,奮力的張開眼睛,看到眼前黑暗裡坐著一個人,身邊站著身材魁梧的壯漢。

電腦發出的微弱光線無法看清他們的臉孔,但地上躺著的小隊長和另一個人明顯已經沒了氣息,阿池努力的想站起身,卻慘叫了一聲又倒下。

那個坐在黑暗裡的人,冷笑了幾聲開口說話了:「我還特地放出消息,沒想到就來三隻小貓,原本還想更隆重一點傳達消息的。」

隨後他往前坐了一點,對阿池說:「你放心,我不會殺你的,還需要你幫我帶個話。到艋舺公園找到笑爺,跟他說地藏回來了。」

雖然阿池對這些內容完全茫然一無所知,但這是重要的線索,他牢記在心,又昏睡了過去。

在一睜眼周圍盡是救護車和警車的聲音,還有繁雜的人聲,他看到所長也到場,見他恢復意識就衝上來罵:「擅自行動,死了兩個員警,你最好可以好好解釋發生什麼事了!」

但此時的阿池,雖然眼睛張開,卻仍無法動彈,也開不了口說話,他一直想著到底是什麼武器能造成這樣的傷害。

被抬上救護車時,旁邊急救的醫護人員說著:「初步看右排肋骨幾乎全斷,應該有腦震盪,在廢墟裡怎麼會像是被卡車撞到的傷!」

阿池不斷的回想,卻無法記起被攻擊的瞬間,醫生說像是卡車撞到的傷,那裡怎麼會有那種東西?但他現在要擔憂的還不只是這個,長官們的調查、那個自稱地藏的人會不會追殺,還有他所說的回來了是怎麼回事,總感覺事情才剛開始。

如果被懲戒免不了要停職一陣子,於是阿池心中暗自想著,等傷養得差不多,就要逃出來自己調查這件事,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。但自己又能到哪裡去?於是就想到了那個人說的笑爺

無論如何,至少能確定那個笑爺和壞人們是敵對方,而且他一定也會清楚那個叫地藏的想做什麼。

這時兩個醫生看著阿池的X光片和外傷報告,其中一名醫生皺著眉頭思考了很久,自言自語的說著:「這怎麼可能呢?」

另一位醫生瞪大眼,驚訝的說:「你跟我想的一樣嗎?」

隨後他們同時說道:「這莫非是人的拳頭造成的!」

先前在自言自語的醫生笑了起來:「怎麼可能,世界上哪有這種拳頭,可以對人造成這樣大的傷害。」

隨後就進入了一陣沉默,兩名醫生緩緩抬起頭,表情驚恐的互相看著彼此,卻久久的無法說出話來。

此時在靜養的阿池,還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多可怕的事情。

到了清晨,陽光還微微亮的時候,阿池感覺到病床邊的震動,受了重傷還吃了止痛藥,有點迷糊的伸出手在床鋪上探索著,摸到了一隻手機藏在棉被裡。

阿池拿起手機,半睜著眼睛有點懷疑的看著:「這好像不是我的手機。」

看著上面顯示的不明號碼,不知道為什麼還是下意識的接了起來。無力的阿池沒有說話,但對方立刻就出了聲音:「警方已經發出通緝令了,等一下就會來找你,如果不想被抓就聽我的命令行事。」

阿池撐著沉重的眼皮,又看了一眼手機:「你誰阿?」

對方沉穩的聲音又說著:「往窗外看就知道了。」

阿池吃力的坐起身,向外看了一眼,發現醫院的門口已經有許多輛警車抵達,其中幾位警員整裝準備進來了。

電話那一頭的聲音接著說:「他們要搭電梯了,如果想被抓走就繼續躺著吧。」

此時阿池才像驚醒般張大了眼:「抓走?為什麼要抓我?我又沒犯錯!頂多就是擅自行動罷了。」

電話裡的聲音緩緩的說明:「任務死了兩個警員,其中還有一個小隊長,現場又找不到任何歹徒的證據,你們也沒有行動命令或資料,只能把你當成嫌疑人先交辦,做後續的調查。」

阿池聽到這開始緊張了:「怎麼會?又不干我的事!」

電話發出冷笑的聲音:「誰管這是不是你的責任,他們只想盡快結案罷了,如果找不出原因,那唯一倖存的你就會是原因囉。」

阿池也明白了:「所以我會變代罪羔羊,讓事件能結案?」

電話那頭的聲音開始不耐煩了:「你還有最後20秒,要不要走隨你便。」

斗大的汗滴從阿池額頭上流下,這個緊急的時刻也不知道能怎麼做,於是他拿起電話大聲的說著:「要怎麼走?」

電話裡的聲音開始指引他:「穿上我們給你預備的衣服和鞋子,就在床邊,你有10秒時間。」

阿池也顧不了自己身體的疼痛,趕快穿好衣服鞋子,走到門邊又拿起電話:「接下來呢?」

電話中又對他指示著:「先進到對面右手邊第一間病房,目前裡面沒人。」

阿池手摸著右胸,喘著氣衝進那間病房,這時三名警員剛好出電梯往他的方向走來。

在門後聽著動靜的阿池,緊張的不敢妄動,耳朵緊緊地貼著電話不放:「然後呢?」

電話中的聲音冷靜且沉著的說著:「等一下,先不要移動。」

那些前來拘提阿池的警員們發現病房沒人,就用對講機跟樓下的人員說著:「嫌犯不在房內,可能逃走了,在各出入口攔查。」

樓下一同前來的小隊長有點疑惑的說著:「逃走?他又不知道我們要抓他,怎麼會逃走,附近再查查!」

那些警員開始分散到各病房搜查,但循序漸進的從原本阿池住的病房,左右和正對面開始查,因此阿池躲的地方沒有先被找到。

在三名員警各自進到不同病房時,電話裡的聲音又對阿池下了指令:「趁現在走出去,往左到底從逃生梯下樓。」

聽著周圍警員查問的聲音,阿池躡手躡腳的走出去,迅速的走到了逃生梯,這時才鬆了一口氣:「到了,這樣就沒事了吧?」

電話那頭的聲音說著:「從這個逃生梯走到一樓,由側門出去就不會被抓到了,離開後不要忘了去找笑爺。」

這時阿池才驚覺的問道:「你是地藏的人!」

而電話裡已經沒有聲音了,阿池一臉驚訝,還是將手機收到口袋,快速地往樓下走去。

他心想這個地藏到底有多神通廣大,能潛入醫院放手機衣服,還能知道警局的動態,甚至剛才在醫院裡的每一個舉動,他都能像人在現場一樣,立即察覺並指揮。

走到了一樓推開側門,還負傷的阿池痛苦的喘著氣,但他也不由自主的,聽從著地藏的指示,可能是恐懼,也有一部是好奇,到底這個地藏和笑爺之間有何恩怨,只是簡單的一句話,為什麼要搞出這樣大的事,而且非要自己去傳達。

步履蹣跚的阿池,還是撐著一步又一步的,往艋舺公園的方向走去。疲憊不堪、精神耗弱的狀態,讓這路途感覺格外的遙遠。

阿池終於看到了公園,裡面各式各樣的人群還有街友,人聲鼎沸的不像是個公園,反倒像個熱鬧的市集。

迷糊間阿池環顧了這個地方,地藏還真是給他出了個大難題,這麼多人到底誰才是笑爺?想到這裡感覺頭一重,就倒在地上昏睡了過去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阿池才慢慢睜開了眼,發現自己躺在公園裡的一個石板長椅上,還被蓋上毯子,雖然身上的毯子充滿黑汙,但他卻不覺得髒,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溫暖。

坐起了身,看到旁邊還是一堆披頭散髮的人在聊著天,言語間雖充滿著不平,卻透露出歡樂的感覺,看著這些人罵天、罵地、罵所有人事物,但卻是帶著笑容,不協調的情境,讓阿池覺得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。

其中有些人撇見阿池醒來、起身,但並沒有特別的關心、多問,而是繼續的聊著天。

阿池感到有點訝異,這些人很自然的把自己安置下來,卻沒有做其他的動作,也不像是要特別關心或照顧,像是很自然的給了個位子,要不要留下來自行決定的感覺。

這時阿池走近了這群人,也不知道該開口道謝,還是要問心中不知從何說起的滿滿疑惑,因此就脫口而出的問道:「你們認識笑爺嗎?」

那些原本談笑風生的人,聽到笑爺的名字就像觸電一樣,全部停了下來盯著阿池看,過了一陣子,其中一個穿著破爛大衣、戴著鴨舌帽、滿臉白黑相間鬍渣的老人,語重心長的說著:「你要找笑爺,看來你遇到的麻煩不小喔。」

阿池這才發現,這裡所有的人都認識笑爺,但要找他就表示有困難需要幫忙,那這些人是不是都被笑爺幫助過呢?阿池的內心開始產生許多的想法。

那個滿臉鬍渣的鴨舌帽老人,笑著搖了搖頭:「他喔,到處為家,你要找到他要靠運氣囉。」

阿池繼續追問:「所以你知道笑爺可能會在哪裡嗎?」

那群原本在聊天的人都開始大笑,鴨舌帽老人眼淚都笑出來了:「我們連自己明天在哪裡都不知道了,怎麼會知道別人在哪裡?」

阿池無法理解他們說的話,只覺得好不容易到了艋舺公園、又好不容易找到認識笑爺的人,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找到。

此時另一個披頭散髮,穿著不合季節厚外套的大叔對他說:「就在這住下吧,不知道要等多久,就等囉,總有一天會等到的。」

阿池看了一下公園,心想住哪阿,而且自己還在被通緝的狀態,在這裡不是等著被抓嗎,於是就對他們說:「不了,我還有麻煩纏身,怕連累到你們,還是別住在你們的地方吧。」

他的這番話又引起周圍的人大笑,鴨舌帽老人又對他說:「這地方不屬於誰的,是屬於大家的,你要住哪、住多久,沒人管得著。」

旁邊又有個看起來比較年輕,拿著兩個像是裝滿家當的袋子走來:「放心吧,這裡沒有誰會連累誰,你要找的那個笑爺對我們說過,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人,在這裡都有你的位置。」

阿池聽到如此豁達的話,心中充滿驚奇和敬佩,這裡是個能讓任何人住下的自由世界,每個人都沒有分別,這是笑爺所建立起,超脫一般人所能理解的烏托邦。

想到這裡也讓阿池更加好奇,地藏找這個笑爺到底是為了什麼?特地設局要我這個警員傳話,難道是因為地藏也找不到笑爺在哪裡嗎?應該不是這麼單純的理由吧。

由於天色已晚,又沒有任何笑爺的線索,阿池只好順著這些人的話,在公園找了角落住下,等待明天再繼續任務囉。

當阿池在睡夢間,隱約的聽到了旁邊兩個人的對話,其中一人說到:「昨天到茶室玩,把錢都花光了,哪有錢再買樂透!」

另一個人開玩笑的回答:「阿你都到茶室了,怎麼不問神通廣大的華姐樂透會開幾號,他不是無所不知的嗎?」

隨後又是一陣笑聲:「三八喔,華姐又不是靈媒,怎麼會知道樂透開多少,想找人的話,問他還比較有用啦!」

阿池聽到這裡精神就來了,說不定這個華姐會知道笑爺在哪,於是彈坐了起來問:「你們說的這個華姐,哪裡可以找到他?」

這個動作把那兩個人嚇了一跳,停頓了一下其中一個才說:「你只要從這些巷子往裡走,裡面全部都是茶室,那些都是華姐的地盤阿。」

阿池已經等不急要去找這位華姐了,但就算是他們口中神通廣大的人,真的會知道笑爺身在何處嗎?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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