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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野狼妙女巫-第一章.jpg

隨著人類科技的進步,十八世紀時爆發了第一次工業革命,蒸汽機的機械化功能取代了傳統的人力,為了因應爆發性的工業化發展,需要極大量的煤礦做原料來推動。

除了機械化的生產,想在這樣的時代生存下去,另一條路就是開採煤礦。威廉帶著妻子維爾,還有一群挖礦工人,來到傳聞有煤礦的山中。

眾人來到群山綿延的野外,這裡是東部最大的山脈-阿爾卑斯山的一部份,一眼望去盡是翠綠的森林,傳入耳中的是清脆的鳥叫,有時還會聽到野獸的嘶吼聲。

但在他們的眼裡,這是一個埋藏著煤礦脈的寶山。那些宜人的風景、悅人的聲音,甚至可能潛在的危險,這些人都視而不見。

眾人推著沉重的木車,上面放滿了開採工具和紮營用的材料,懷抱著希望的看著山谷。

採礦工人的工頭名叫雅各,他快步地走上前,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:「我聞到發財的味道囉!」

威廉深吸一口氣:「確實是黃金的味道,是你踩在動物的大便上了。」

雅各往下一看,大罵了一聲,把腳放在旁邊的石頭上瘋狂的磨著。

威廉懷著嘲笑的意味,翻了一下白眼,對著後方近十名礦工喊了一聲:「走啦,別學你們頭兒到處亂踩。」

工人們掩著嘴偷笑了起來,雅各這時更生氣了,拿起鞋子就往他們的方向丟去,沒想到一個沒站穩,光著的腳直接踩在動物的糞便上。

大家邊笑邊往森林裡跑,威廉已經在遠處大喊:「先去找水洗乾淨,不然別靠近我們啊!」

雅各發怒的大吼:「這些該死的動物隨地大小便,別讓我找到你們!」

但是他卻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,這座山和森林,本來就是屬於動物們的,闖進來的人,是這些不屬於這裡的採礦者。

這時同伴們早一哄而散不知去向,雅各只能氣呼呼的拿著沾滿糞便的鞋子,四處尋找水源刷洗自己。

這時威廉和維爾夫妻兩人,已經等不及營地準備完成,就拿著工具往山裡走,期望能早點找到煤礦脈。

威廉一路興奮的說著:「依照我對地質的研究,一定很快就能找到煤礦的所在,到那時候就能賺到很多錢了!」

威廉原本是專門教地質學的教授,因為工業革命需要煤礦,見到了商機,就毅然決然的變賣了所有財產,找到一群煤礦工人,要搶到這個絕佳的發財機會。

看著威廉滿懷希望的表情,其實維爾有點憂慮,輕輕的皺著眉頭說:「我們盡力就好,其實日子過得不錯,也不見得需要很有錢。」

威廉聽了有點被潑冷水的感覺,但是也看出了維爾心裡的猶豫,畢竟為了丈夫的夢想,拋棄所有過去熟悉的環境,將所有賭注在這上面。他能理解妻子內心的不安。

因此原本有點不開心的威廉,還是平靜下心情,深呼吸了一下,才對維爾說:「我明白,你希望有個穩定的生活。但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孩子們阿,我想要讓他們能過更好的日子。」

原來這時維爾已經有身孕,還懷了雙胞胎。她微笑著回應了丈夫溫暖的回應,但是心裡明白,其實威廉拋棄一切跑到山裡挖煤礦,不是為了孩子們。只是想要證明自己,不再被親朋好友指著說只能教書沒出息。

當晚工人將營地建立起來,威廉走了一整天無功而返,維爾帶著身孕陪伴,身體也受了點影響,所以只能在營地裡休養。

隔天一大早,天才微亮,威廉已經等不及的拿著工具往山裡去。維爾躺在床上,擔心的眼神看著他的背影,但這時威廉的眼中只有煤礦。

維爾才幾個月身孕,就跟著做粗重的活,在山裡長時間的勞動,這時已經開始感覺到身體不適,全身冒汗辛苦的喘著氣。

但營地的工人包含威廉,眼睛都看著山中那個讓自己發財的希望,沒有人顧到維爾的狀況。

無人的營地,只聽得見蟲鳴鳥叫,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,這時也加上了維爾虛弱的喘息。

就在她快要昏過去的時候,彷彿看到幻象,有兩個小光點從山林間飄來,閃耀著綠色和藍色,看來像螢火蟲,但更加耀眼,即使在白天也能清晰的看見。

維爾下意識的伸出了手,藍色的小光點好像被驚動的小狗,往後退了一下再回轉慢慢接近。

綠色的小光點緩緩的降再她的手中,一股說不出的溫暖感受,從手心流到維爾的全身,她也安靜的睡去。

當晚威廉和工人們回來,看到維爾還在睡,這時威廉才感覺到不妙,趕快跑過去握著維爾的手並摸她的額頭,焦急的問著:「你沒事吧,身體還不舒服嗎?」

維爾張開眼睛,氣色已從原本的蒼白恢復血色,她微笑著說:「沒事,別擔心,睡一覺起來好多了。」

威廉鬆了一口氣,卸下身上的裝備和工具,舀了一杓桶子裡的水洗著滿是灰土的臉跟手。

維爾見他不發一語,沉默了一陣子才問:「今天順利嗎?」

威廉拿起毛巾擦著頭,然後停下了動作,吸了一口氣:「放心,今天很順利,至少知道南面的山區沒有煤礦了,明天再繼續。」

聽完維爾嗯了一聲回應,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。

隔天,威廉和工人們再次全副武裝的往山裡走,精神奕奕的回頭和維爾揮手。

維爾半坐在床上,微笑著揮手再見,等威廉遠離了,才輕嘆著氣露出擔憂的表情。

這時維爾看著在樹林間的陽光,忽然想起昨天看到的光點,有點疑惑是幻覺還是真實的。

於是她輕輕的向窗外喊:「昨天是你們幫助我的嗎?別怕,我只是想謝謝你們,我的身體感覺好多了。」

維爾把頭探出帳篷外:「可以讓我看看你們嗎?還是不方便也沒關係。」

過了一段時間,維爾笑了笑覺得自己很傻:「我也知道,怎麼會有那種光點,世界上哪有什麼精靈。」

話才說完,綠色的光芒緩緩的接近維爾,她抬頭看開心的笑了:「你們果然是真的!」

維爾轉著頭在帳篷中看了一圈:「你的朋友呢?藍色的那一隻。」她感覺自己說錯話,用手遮著嘴:「抱歉,不該稱你們"隻",你那位藍色的朋友呢?」

綠色的光點好像聽得懂維爾說的話,在她眼前繞了一圈,往窗戶的方向飛過去,窗外透出了陣陣的藍光,他躲在外頭偷看但不敢進來。

維爾有點開玩笑的笑著說:「你怎麼啦,害羞嗎?」

藍色光點往外飄躲得更遠,綠色光點衝過去擋住他,維爾慢慢的站起身走出帳篷:「別怕,我不會傷害你們的。」

維爾輕輕的伸出雙手,兩個光點也才慢慢地靠近,她小心翼翼的將光點捧在手上,閉上眼感受這個溫暖的感覺。

從此之後,維爾就和這兩個光點成為好朋友,每天都會一起在森林中漫步。但是光點好像不喜歡威廉和工人們,當他們工作回來時,光點就會立刻消失在營地。

就這樣日子飛快的過去,他們在營地的生活已經數個月,威廉仍然沒有在這些山間找到煤礦的蹤跡。

工人們已經開始不耐煩,陸續的離開這裡,前往已經開發中的礦場,或是尋找其他的工作機會。

這天,威廉看著自己變賣家產僅剩的錢,算一算大概只能在支持兩個月的生活了,眼看維爾也快要生了,心中萌生了放棄的念頭。

而工頭雅各看到了這樣的情況,就將威廉拉到一邊: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,你那種測量方式,這些山頭你要找到何年何月?」

雅各說到了威廉的心聲,只見威廉欲言又止的嘆了口氣,因為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。

雅各見狀立刻接著說:「聽我一句,用老方法直接炸山,馬上就能知道這裡有沒有煤礦!」

威廉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方法,皺起眉頭用狐疑的眼神看著雅各。

粗曠的雅各向地上吐了口水,用手臂搭著威廉的肩輕聲說:「給我一點資金,讓我買些炸藥,把這幾個山頭炸過一遍,馬上答案就揭曉。」

威廉猶豫著,轉頭看了看在帳篷內休息的維爾。

雅各再追擊著說:「我知道你太太很反對破壞自然的行為,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,你就偷偷給我資金,讓我來處理,你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。」

這樣的說法打動了威廉,他轉頭看著雅各不發一語,但眼神中感覺已經同意了這個計畫。

於是趁著維爾熟睡,威廉回到帳篷中,偷偷的拿出了一些錢,交給在門外的雅各:「就這樣吧,我過幾天會帶維爾外出準備生產,這段時間就交給你了。」

雅各有點不懷好意的笑容,接過錢後拍著威廉的手臂:「放心吧,等你們回來,事情就辦妥了!」

這些對話雖然沒有讓維爾知道,但是山中的光點在暗中聽見了這個計畫,在雅各走後,藍綠兩個光點緩緩現身,閃爍的頻率好像在討論什麼,但是卻又無能為力。

深夜,威廉和維爾都在睡夢中,幽暗的營地間閃耀著奪目的綠色與藍色光芒。光點跑進了帳篷,輕輕的降落在維爾的肚子上,甚至深入到她的腹中,閃耀出藍綠光,然後周圍又恢復了黑暗。

兩天後,維爾準備要生產了,威廉就準備帶著她離開山區前往鄰近市區的醫院,將維爾安放在木板車上,然後回頭望了一眼雅各。

雅各口中嚼著菸草,向他點了點頭,然後目送威廉拉著木板車離去。

雅各吐了口水,回頭指揮僅剩的六名工人:「好啦,準備上工囉!」

就這樣,他們開始拿炸藥準備炸山的工程,但不是在威廉的這個地方,原來雅各早就對威廉不滿,陸續的將工人轉介紹到另一個山頭的礦場,並用他最後給的資金買了裝備和炸藥,和對方談好條件要過去當主管。

不知情的威廉,帶著維爾在醫院等待生產,這對雙胞胎非常準時,到醫院就準備要出生了。

只不過威廉在這裡等到的也不算是好消息,原本等待孩子出世就已經很緊張了,但沒多久門外就能聽見尖叫聲。焦急的威廉想馬上衝進產房,被醫生擋住。

威廉指著裡面:「怎麼回事!是誰在尖叫,我太太出了什麼事嗎?」

醫生嘆了一口氣,雙手拍著威廉的肩膀:「你要有心理準備,兩個孩子的狀況都不好。」

威廉聽了更緊張,衝到維爾躺的病床旁,看到兩個寶寶已經被毯子包覆,但可看到呼吸的起伏。

威廉又看到維爾雖然虛弱但微笑著,便放下心中的大石頭,走到床邊:「還好你和兩個孩子都沒事,醫生說得那麼嚴重,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。」

接著威廉走向放著寶寶的床,掀開毯子時瞪大了眼睛,驚訝到說不出話來。

原來兩個孩子的樣貌都和一般寶寶不同,這對雙胞胎一男一女,男孩一出世就渾身長滿毛,身體呈現淡藍色;而女孩樣貌非常可愛,但皮膚卻是綠色的。

威廉傻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,指著毯子裡的雙胞胎轉頭看向維爾: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

維爾坐起身將兩個寶寶抱到身邊,做為母親完全沒有因為他們的樣貌感到不安,而是輕輕地逗弄著。

威廉還來不及說什麼,就聽見外面有許多騷動,原來剛才接生的護理人員認定他們的小孩是被魔鬼附身,找來了很多人要除掉他們。

維爾聽到外面怒罵的聲音,還有討論有魔鬼的孩子出生,也知道在說的就是自己的孩子。

於是維爾淚眼求威廉:「快帶他們逃走,這是我們的孩子!」

威廉看著他眼中怪異的兩個小孩,心中充滿掙扎,於是對維爾說:「那你該怎麼辦?」

維爾輕撫著兩個寶寶的頭:「沒關係,我會想辦法的。」

然後她轉頭抓住威廉的袖子:「答應我,一定要保護好他們兩個!」

威廉勉強的點了點頭,這時維爾流著淚,親著兩個寶寶的額頭,用發抖的聲音說著:「放心,媽媽一定會找到你們的!」

隨後不捨的將孩子交給威廉,讓他從醫院後門逃走,維爾含著淚目送他們離開。無論你們長的是什麼樣子,在媽媽眼裡永遠是最珍貴的寶貝。

威廉抱著錯綜複雜的心情,把孩子放上木板車,往山中的營地走去。路上還盤算著要怎麼跟工人們解釋,忐忑的心情讓這條路變得好漫長,一直走到了夜晚。

來到昏暗的營地,威廉也才知道自己的擔憂不存在,因為工人們早就離開他了。點燃了營火,看著兩個睡得香甜的寶寶,其實這時威廉巴不得孩子被野狼叼走。

他將兩個孩子留在帳棚外,就自己跑進去睡了,想用物競天擇的方式把寶寶淘汰掉。

隔天早上起來,果然看到兩隻野狼在寶寶旁邊,威廉暗自欣喜的說著:「雖然對不起維爾,但是這是場意外阿,在山裡本來就很危險

沒等他自言自語完,威廉又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,原來那兩隻是母狼,他們不是在吃寶寶,而是在餵奶。

威廉被前一晚物競天擇的想法當頭棒喝,看來老天選擇了讓他們活下來。

無奈的威廉只能遵守約定照顧寶寶,但他也擔心自己的妻子維爾,又害怕自己被認出來,所以就拿了工人的衣服喬裝,悄悄的回到醫院附近想要打探消息。

但連續很多天的探查,都沒有維爾的消息。他甚至到處觀察有沒有要處死女巫之類的訊息,也音訊全無。

這些日子,威廉外出時都把雙胞胎丟在營地,但這兩個小孩就像是大自然的寶寶,整個山林都在照顧著他們。

威廉一面驚奇,但一面仍無法接受,自己的孩子是這樣多毛和綠色的皮膚。

過了一段時間,威廉在營地附近找地方自己建了一個小木屋,由於最後的一點錢都被雅各騙走了,他只能在山間伐木過生活。

雖然賺得不多但反正兩個小孩有大自然照顧,威廉除了購買日常用品,也開始酗酒。

有時還是會有小鎮上的人來,有些是來購買木材、有的是請他去做清理樹木的工作,所以還是有人知道他有兩個小孩。

威廉為了不讓大家懷疑,就謊稱自己的孩子生病,所以不方便和大家接觸,藉此把他們隱藏起來。

兩個小孩也逐漸長大了,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取名,男生叫布魯、女生叫葛林特。

雖然看著孩子天真可愛的樣子,威廉的心中還是有些許溫馨的感覺。但每次喝酒後總是會想到,自己是因為這對雙胞胎,才要這樣隱居山林,過著窮苦的日子,連當初共患難的妻子也找不回來了。

就這樣,威廉的心中也埋下了種子,總有一天要脫離這兩個帶來厄運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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